浅红泛紫的天空中,渗出一缕金色,投射在街角尽头的一排排矮房子上。往前走,又独自一人徘徊在街头,看车水马龙,时间的流逝飞快，错过了很多,脑海中浮现出外婆的背影。

犹记髫时,父母常忙于工作,所以大多数时间是外婆来照看我。那时,她常常带我去屋后的那一小块菜田,里面满是充满生命气息的时令蔬菜,绝大多数是我爱吃的。小孩子爱闹,我也不例外。我在菜田周围跑来跑去,偶尔也会停下看看外婆,她精心侍弄着那些菜,阳光下她的侧脸被勾勒得格外的美。在我的印象里,那时的外婆是腰板笔直、脚步轻快的,走的也总是比我快。

我看着外婆高大的背影,气喘吁吁的说:“外婆,外婆,你等等我,我没有你走的快呀!”她就会转过身来,用手轻轻擦去我头上的汗水,理整齐我有些凌乱的头发,再用她那因为干农活做家务而磨出茧子的手,牵起我稚嫩的小手,一起向前走去。“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仿佛忽然之间,外婆的背影不再年轻挺拔了,满头的青丝也悄悄变成了白发，外婆逐渐慢了起来，我也感到诧异。几年前的南宫之际,外婆种的葡萄成熟了,一个个圆润饱满,呈现出紫色的诱人色泽,弥漫着它特有的香气。吃过午饭,外婆说她要去洗点葡萄给我,我看着电视。不精心地应着外婆“好,好”。半个小时过去了,外婆仍未过来,

我慌忙跑到厨房，看见外婆正用那干枯如树皮的手,颤巍巍的拿着剪刀,费劲的剪着一颗颗圆润光滑的葡萄。然后我看她缓缓起身,移步至水槽边,也是哆嗦着打开水龙头。用心的清洗着,嘴里还重复说着“洗干净,给我的宝贝儿吃呀”。我看着她注视着那葡萄的眼神,不觉心头一颤,想起了数年前她看那些蔬菜的神情。岁月竟奔驰的如此之快,外婆真的老了,可是唯一不变的是她眼里如星子的光,映射出一颗爱我的心。

我的眼角微微泛红了,心中竟有说不出的酸楚。我竭力控制着自己,因为外婆不止一次教导我:“人要坚强,不可以随便流泪的”。可是,我又一次发现,外婆如今的背影和过去的背影迥乎不同了!她的腰板不复挺拔,身材不复窈窕,外婆犹如一棵老了的树,在不知不觉中它掉叶了,它光秃秃了,就连轻如羽毛的阳光,它也驮不住了。我看见外婆端着果盘缓缓转过身来,她看见了我,急忙说:“宝贝儿,等急啦?我正要给你送去呢!”“嗯.…”我的声音由于过度激动有些变化,似是一种带着哭腔的沙哑,“你先去里面吧,我,我有东西落这儿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我看着她那小得像一枚满是褶皱的核桃的背影,泪水再也忍不住了,簌簌地流下。我想嚎啕大哭一场,缺又怕她担心,只好默然着,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外婆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我奋力追赶,却怎么也赶不上。

我也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外婆的背影了。暮色向晚时分,橙色的金黄将天边最后一道霞光染尽,一些年华终将沉寂,一些岁月终以流逝,一些温柔,也只能留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