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真的很有意思。人们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却致力于为地球上的一切划分等级。面对不同的物种,我们敬畏狮子、老虎和猎豹,我们鄙视老鼠、黄鼠狼和猪。即使在同一个物种之中,我们也要为自己设置一层又一层的鄙视链,贫富等级、地域等级、权力等级,我们疯狂地用各种方式来试图证明自己比别人高一等,来证明自己拥有支配别人的权力,或许这些受到一定人为因素干扰的等级真的可以证明一些东西,但是有一种划分,他来自于人类最天然、最无法选择的属性,但是却在几千年人类文明长河中,成为一群人试图贬低、奴役乃至于迫害另一群人的手段,这种迫害,他们的合理性仅仅来源于一个原因——种族。
今天,想要给大家介绍的小说,便是向我们展示了这种源于种族的等级划分和歧视,它就是美国女作家哈珀·李的作品——《杀死一只知更鸟》。
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在经济大萧条时代的小镇上,生活着一个在急切盼望着一年级开学的小女孩,她拥有正直的律师爸爸、比她大不了两岁的善良的哥哥,利落得体的黑人女管家、一个从来不出门的怪邻居和一群性格迥异但都平凡无奇的街坊四邻,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6岁的小女孩斯库特年幼丧母,跟作律师的爸爸阿蒂克斯和哥哥杰姆一起生活。一个夏天,男孩迪儿来到姨妈家过暑假,杰姆和斯库特与他成为了朋友。三个孩子被他们的隐居邻居所深深吸引,那个邻居叫做阿瑟.拉德利,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20多年。
梅科姆镇的人们不愿谈及拉德利,多年来也没有人见过他。小镇的生活平静而又沉闷,怪人拉德利的存在给这三个孩子平淡生活带来了难得的刺激。孩子们则利用听到的谣言编造了各种故事,推测故事背后隐藏的玄机,并设计一个又一个计划引诱拉德利出门。
可惜的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拉德利的真面目,但是在之后的两个暑假中,三个孩子却发现,总有人在拉德利家外的树上常给他们留小礼物。
忽然有一天,这个看似平静的小镇变得暗流涌动。警局收到了报案,一位白人女性控告被一个黑人强奸。这种控告本身已经被大家接受了,毕竟在大家眼中,没有白人会撒谎让自己和黑人扯上关系,但是按照法庭的要求,需要一位律师为被控告方辩护。
在镇子上的法官谁都不想接手这个案子,没有人愿意替一个黑人说话,所以最后,法官直接指派了一个辩护律师,也就是镇子上最出名的律师:主人公的父亲一阿蒂克斯。阿蒂克斯是一个白人,但他却没有推脱,他并不像镇子上大多数白人那样瞧不起黑人,深思熟虑之后他最终接手了这个案子。
镇上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阿蒂克斯发了疯,不久麻烦便接踵而来。斯库特和杰姆在学校受到辱骂,周围的孩子们开始各种找他们麻烦,大喊着他们的父亲“为黑人帮腔”丢尽了白人的脸。同学的辱骂激怒了斯库特,特别是他们对阿蒂克斯的侮辱让她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忍不住就对同学拳脚相向了。
回到家里,父亲知道了她打架的原因后,他认真地对斯库特说:“愚昧低贱的人每当觉得有人关爱黑人胜过关爱他们时,就会拿它来骂人……如果别人认为那是个下贱的说法并用来称呼你,对你来说永远构不成侮辱。它只能显示那个人有多可怜”,父亲不赞成斯库特用暴力解决问题,他希望他们能够坚守心里的正义,昂起头,走过去,作一位绅士。
斯库特慢慢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脾气,她还是会生气,尤其是在听到别人侮辱阿蒂克斯的时候,但是她记着父亲的话,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和别人大打出手。她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镇子上的人都说你在帮黑人辩护你是错误的。阿蒂克斯并没有直接对斯库特批评那些根植于大家心中的种族歧视,而是温柔地回答说,大家只是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而已,他们其实也都是善良的人。
阿蒂克斯并没有在各种威胁和辱骂中退缩,开庭如期而至。
当天,镇子上所的人都来了,尽管斯库特和杰姆被要求不准观看,但他们还是和迪儿一起偷偷挤进了法庭,与黑人们坐在一起等待开庭。
在法庭上,阿蒂克斯在面对对方律师和证人的指控时显得冷静且有条不紊,他敏感地抓住了控诉人话语中的漏洞,在蛛丝马迹中还原出了事件的真相。
那位声称被强奸的白人女性名为马耶拉,她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中,这个家庭里的人们好吃懒做,他的父亲最擅长的就是对女儿进行精神压迫。在这样家庭中的生活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她的灵魂,她在挣扎,她想尽力保持独特,她渴望友情,爱情,但由于她的父亲,这一切都变得不可能。
于是她做了一个在当时让人不可想象的决定:她勾引了一个名为汤姆的黑人,亲吻了他。在违反这个规则前,她怀着一腔被压迫已久所带来的热血,但在真正亲吻了汤姆之后,当那种激愤平静下去之后,那种从出生便被灌输进血液里的来源于种族的羞辱感击垮了她。
很不幸,这个场景被他的父亲尤厄尔看到了。尤厄尔恼羞成怒,觉得自己的女儿和一个黑人在一起简直是毁了他们家族的名声,他在镇上没脸面待下去了。他毒打了马耶拉一顿,然后教唆并威胁她一起诬陷汤姆,说是汤姆强奸并打伤了她。
真相在人们面前展开,在庭审现场,阿蒂克斯的发言感染了所有观众,他大声向人们讲述何为平等,何为公正,其实法庭上的人都知道尤厄尔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们也都知道真相究竟如何,但是汤姆是个黑人,不论他是否无罪,只要他被牵扯进了官司,不论如何,死的人必须是他。
无辜的汤姆最终被判有罪,并且更不幸的是,汤姆在监狱中不堪忍受精神压力,发疯似地想逃跑,结果被击杀了。
尤厄尔虽然没有被判入狱,但是阿蒂克斯揭穿了他的谎言这让他十分恼火。他大声嘶吼着要杀了阿蒂克斯,他也真的这么做了,但是对象却不是阿蒂克斯,而是他的孩子们。在一个演出后的夜晚,在斯库特和哥哥回家的途中遭到了尤厄尔的埋伏,但是幸好,一直往在隔壁的那个神秘的邻居,从不露面的拉德利,在千钧一发之际出手帮助了他们,而尤厄尔则可笑地自己绊了一跤摔死了。
《杀死一只知更鸟》是一部涉及到种族歧视和社会不公主题的小说,但是,这部小说并没有直接将种族的概念放到第一位,而是在行文的过程中不断让读者去审视:何为善良?何为信念?仇恨与偏见如何在人群中泛滥?更重要的是,它在提醒所有成年人,该怎样做一名父亲母亲,又该如何保护孩子心中的信念。
在这部小说中,最为吸引人的部分便是阿蒂克斯为被人冤枉的黑人辩护。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会失败。而当女儿问他,那你为什么还会去做的时候,他是这样回答的:
“不能因为我们在此之前已经失败了一百年,就认为我们没有理由去争取胜利。”
“在我能和别人过得去之前,我首先要和自己过得去。有一种东西不能遵循从众原则,那就是——人的良心。”
这是爸爸的回答,但其实,在他的话语背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因为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相比于周围镇上居民的目光,他更在意的是,他的孩子们会如何看待自己这个做律师的爸爸。
在这本书的扉页上,印着英国作家查尔斯·兰姆的一句话:律师,我以为,也曾经是孩子。
等级、种族的偏见并不是天生就根植于孩子们的心底的,他们的是非观念来自于周围的朋友、来自于老师们,更重要的,是来自于自己的家人。
我们不是必须要高人一等,不是必须要在各种层面上为自己去寻找优越感。人与人之间是有区别的,这本无可厚非,但是愿你在面对他人的时候,能永远正视对方的眼睛,能够保持一颗努力去追求光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