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的春天,总是夹杂着鲜花的芳香,几只麻雀在屋顶叽叽喳喳地唱着欢快的歌儿,悦耳动听。
麻雀羽毛灰色,夹杂芝麻样黑点,故名。这样的体色本是一种保护色,能极好地隐藏自己,免遭老鹰等猛禽的捕食。但我们人类不懂,觉得土里土气。麻雀因貌丑而遭冷落,得以偏安乡间,自在潇洒。不然早被人捉去,囚在笼中,没了自由。麻雀喜欢热闹,成群聚在一起,整天叽叽喳喳的,吵得要死。清晨,好梦正香,却被树上一群麻雀吵醒。不由又想起一些烦心事,便恨恨地骂道,可恶的麻雀,还让不让人睡了。终于忍无可忍,翻身下床,一边骂,一边开门,奔至树下,随手捡起一样东西,朝空中扔去。麻雀受到惊吓,一团云似的,向村东头飘去。然而好景不长,片刻消停后,噪声又起,想必又被村东头撵了回来。
记得有一次,出了院门。正巧看到隔壁王大叔正拿着弹弓射麻雀,一颗石子飞下去,麻雀一只只掉了下来,我看他们可怜,就央求王大叔,把他送给我,王大叔也同意了,带回家养了一阵子,就放生了。
冬天是麻雀最难挨的季节。草木凋零,食物匮乏。庄稼收割归仓,昆虫销声匿迹,草籽、野果也无处找寻。寒风中,饥饿的麻雀们无精打采地站在树枝上,少了往日的喧嚣,安静了许多。它们有时也蹲在村边低矮的电线上,一字排开,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村庄和田野。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们会朝它们大吼几声,或扔过去一两个土坷垃,它们便懒洋洋地转移到更高处的高压线上,依旧蹲成一排。我们再吼再扔,它们不再理睬。这是冬日乡村的景象,如今成了脑海里永恒的记忆。
为了生存,麻雀会偷吃地里的麦种。父亲非常生气,一天去田头几回,每次回来,嘴里都骂个不停。母亲关照我,没事的时候也去田头转转,帮忙看着点。母亲还扎了稻草人,插在地里,说多少管些用。
挂在屋檐下晾晒的腊肉和香肠,也会遭麻雀啄食。母亲心疼得不得了,叮嘱我哪儿也不许去,就坐在院子里看守。结果,还让麻雀钻了空子,被母亲责骂了好几回。我恨死了麻雀。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麻雀都没有像苍鹰那样顽强勇猛;没有天鹅那样美丽高洁;没有白鸽那样温驯乖巧;也没有百灵鸟那样优美的歌喉。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们虽愚,尊严仍在,抱负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