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我载上白色的国盘形校帽,一味使劲地朝下拉。我想用帽
遮住
脸,因为我的脸不也刺痛难受,而且涂满了红药水,像一个战败的印第安首长。
一路上,我都低着头,假装专心踢路上的小石子,其实,我是怕别人看见我的
怪模样。一张脸,不是半张或一小块地方地!全都涂成红色的了!
走近家门口,照例大喊一声“妈妈开门”,就像阿里巴巴说“芝麻开门”一样,
立刻就听到妈妈由远至近的木履声,接着,大门开了。
我抬起来头,“妈妈”还没出口理,妈妈就像看见鬼一样“哇!”的一声,倒退
三步。
一五一十,我把经过说出来:“上午第二节下课,我和李爱兰在操场玩抓人,
我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我跑得太急,她追得太猛,李爱兰伸手一推,我脚底一
滑,整个人就面朝下地跌向铺满碎石子的地面!后来,老师罚她跪在讲台前面,
又带我到保健室擦药,就变成这个样子啦!”
“你跌成这个样子,哭了没有?”
我摇摇头:“我没有哭,李爱兰倒哭了。”我继续说下去,“妈妈,李爱兰并不是故意把我推倒在地上的,所以,后来我走上讲台把她拉起来,请老师不要罚
跪了。”
妈妈听了,微笑地点点头,说:“你这样做,是对的。每个人都会有犯错的时
候,通常,对于无心造成的错误,当事人也都会觉得很懊恼。俗话说‘得优人处且
饶人’,我很高兴你有原谅别人过错的度量。”
“不过,我也很担心你变成真正的大花脸呢!”
我一直记得,为了防止我乱枢脸上结疤发痒的地方,有一段时间,每当我晚
上入睡以后,妈妈都会用布条把我的双手“固定”在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