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时光的留声机年久失修,固执地只肯循环播放我们的故事直至唱片破旧;怪融融的秋光中水润润的柿子太温柔,像老朋友,像旧时候。
我想,秋天大抵是最适合怀念的季节,不然为何最近总是想起你,想起小学的时光。
十二点钟左右的秋阳温温热热的,将枯瘦萧索的柿子叶也烤得暖暖的,灿灿得就像金箔。
我们自树下抬头仰望,迎着满树的柿子绚烂的微笑。
那时还不懂什么“柿子像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蜂蜜柚子酱般甜蜜透亮”之类的词藻,只是在日记本上歪歪扭扭地写道,“我看到,柿子树上结满了小小的太阳”。
我们欲盖弥彰般小心翼翼地揣着柿子走进教学楼,将刚打下的柿子洗净擦干,毫不矜持地咬下大大的一口:酸酸甜甜,绵绵软软,饱满的汁水顺着嘴角滑落在我奶白色的卫衣上也染上了一个小小的太阳,像你放肆的大笑一样,好明亮好明亮。
发动机的轰鸣敲碎了宁静的街口,打牌的老人将方桌移入树荫。
在凉丝丝的秋风里,我们聊着梦想聊着未来,聊着囧事聊着经历过的所有愉快。
我总是故意接连不断地将话题扯远,只是因为害怕你会说出我最不想听到的,“再见”。
只可惜,那些命中注定的分离并不会因我的小伎俩而拖延。
其实还是遗憾的,我们最终没有好好告别。
只是我站在彼此分开的岔路口,默默地看着你的背影融进了夕阳燃烧后残存的余温,一步一步,没有任何停顿或回头。
我看着手中还紧紧攥着的,我们一起打下的柿子,眼泪突然不受控的汹涌。
妈妈昨天突然买回来一小捧柿子,水润润的,将我的眼角也濡湿了。
当天晚上我就梦到你了,梦到你真的成为了黄蓉那样的女侠,坐在柿子树依旧纤挺如初的枝干上,晃悠着双腿,笑盈盈地说:
“好久不见”。
就像从前那样。
亲爱的,你是我生命中,小小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