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乡,路边上便是一个卖油纸伞的摊位。卖油纸伞的是一位阿婆,阿婆手中不是拿着成品就是在做油纸伞。
阿婆只身一人孤苦伶仃,这油纸伞便是她的依托。她对油纸伞的态度可谓是一丝不苟,不敢出现一丝纰漏。每当阿婆卖出一把油纸伞,脸上便会洋溢着快乐。这不,路过阿婆的摊位,只见阿婆手中鼓捣着伞骨,手中食指抵住刀背,一丝不苟地刮着使伞骨摸起来像冰一样光滑。四周,花团锦簇,蜂飞蝶舞,阿婆手中的刀刷刷地刮着,口中飘下一丝丝竹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迷人的光泽。之后阿婆将伞骨浸在水中,伞骨一遇到水便绽放出古风般的红晕。接着,伞骨撑起来就是成形的伞架。只见阿婆从身后掏出几张特制皮纸,小心地拈起皮纸的一端,眼神注视着手中的皮纸。固定好后,阿婆身子微微前倾,将皮纸缓慢地,如对待刚出生的小孩一样捋下来。耀眼的阳光落在她手上,像一只金色的蝴蝶。
往返几次,阿婆手中便有了一把油纸伞的雏形。然后便是绘花刷油,阿婆用她那不离身的小画笔在皮纸上“墨染江山”,笔一会儿下压,一会提起,身子一会左倾,一会右倾,嘴角边上的皱纹也时不时跳出来凑凑热闹。随着阿婆怡然自得地提笔、落笔,一朵朵大小不一、变化多端的牡丹印在了皮纸上。阿婆看了看甚是满意,嘴角微微上扬,不时点点头。最后从小盒子里拿出一罐桐油,拿起刷子从上至下均匀地刷在皮纸表面上,她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像是一个不凡的诗人在书写华美篇章。阿婆看着这把毫无瑕疵的油纸伞,眯起了眼睛,哼起了小曲。罢了,便向我挑一挑眉,引起我肆意的笑,我的心湖荡开层层涟漪。耳边,没有了马路上汽车的喧嚣,只是徐徐微风拂过。赶巧有人来买油纸伞,阿婆更像小孩一样乐开了花。那把油纸伞,不仅是阿婆的经济依托,更是她快乐的源泉。纵使她没有将伞卖出去,当她做完一把油纸伞的时候,我想,她应该也会为这把伞感到自豪和开心。
喧嚣声尽,我的脑海中仍留有阿婆手中的油纸伞,并不是说油纸伞有多么重要而是阿婆做完油纸伞的那种喜悦与快乐映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