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长街幽幽漫道,脚步细碎却不停缓。
胸口处总有一团火在燃烧,烧的我四肢五脉一整的震颤,冰凉的温度混杂在一起,浑身蔓延,从树林茂盛的头顶,一直到黄沙满天的脚底,青石板并不常常被雨水打击出声来,倒是卖花生的小铺子上塑料棚雨珠蹦哒跳跃,雾蒙蒙的溪水依靠着墨色的远山,我抬眸,拿醋火做事进入我的瞳孔,针织开衫被雨水漫湿,我并不理会,因为我眼前的江南热烈无比的心跳捉住我的脉搏共频。
在一家馄饨店前就停下来歇歇脚,木板桌上是过去年岁的沟壑与皱纹,被那些喜欢吃龙酥糖的小孩在桌上刻下奇形怪状的图案。老板是个年纪很大的老爷爷,额前的鬓发已经花白,却精力充沛,拿着细竹根编成的扫帚,赶着偷他养的花的小孩们,真奇怪,像他这样的暮年的人,居然喜欢摆弄那些娇贵的铃兰,一串串的,一阵清香,只管钻进我的鼻腔,和着老街一成不变的风铃声,倒是心情一阵大好,随机要了一点小咸菜和一碗放了许多葱花的馄饨。
热气漫上了屋檐,和细微的小雨在交错间翻涌,我内心的波浪,却并未有一阵涟漪,只管翻腾着。我低下头没去看那些热气了,闷了一口汤,真是极好的味道。鲜香越过我软绵绵的舌尖,直击味蕾,再顺着食道下肚温暖的气息,顿时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坐在我身边是一个约莫50岁上下的大妈,店里人并不多,看样子他是这的常客,他用眼神示意我尝尝那碟小咸菜,之所以没说话是因为店里很安静,早上六七点的雨下的很是时候,我这么想。
夹起一块咸菜放进口中,辛辣刺激的感觉受一直传输到脑顶尖儿,接着是调味正好甜味中和辣,对着混沌汤又是毫不客气地饮了一大口。大妈看见我这滑稽的样子,温和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一晃然一阵巨响,厨房像是炸了锅,大家都去瞧发生了什么。这一看才晓得,老爷子只顾着去浇花施肥了,一下没看着锅里的馄饨,就炸锅了。那位等着的客人也不生气的样子,大家看着慌张的老爷子,都笑起来,从笑的很小声,到整个店都洋溢着大家爽朗的笑声。
大妈也笑眯眯的指着老爷子
“这个月炸的第三次啦!”
笑声变的更欢乐了,老爷子也羞着脸叫 他们都散开,准备重新备个锅煮馄饨。
我撑起我的花伞,悄悄走出了混沌饭店,又迈着徐徐的步伐走在老街里,只是胸膛里那番冰凉终于浅浅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