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黄昏降临,天色已晚,橙色的余晖指引着我找到隐匿在山间的太阳。我出来为的不是找寻这黄昏之时,看这火灼的云霄,以及在天际另一段等着攀升的皎白弯月,而是寻找我丢失在这山边的柜子钥匙。
上午出门游玩,失手将钥匙扔在了这里,但现在无论我如何翻找一株株嫩草,仔细望树下的蘑菇菌,还是一无所获。我一遍一遍确认丢失的地方是否在这,一次一次审视自己的记忆,但依旧只能依稀想起一棵大树。
下午这里下了场小雨,我踩着泥泞的土路,拨开拦路的高草,一步一个脚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只幼猫,歪着头看着我叫“喵喵”,我也不想把它打发走,就随它跟在我身后。
打雷了,同时在乌云还未遮盖的地方,一到光刃将天际切割成两半。头顶的月也被云烟吞没,只能躲在“墙”后瑟瑟发抖。能想象月是如何惧怕这电闪雷鸣,但幸好,身边有闪烁的星所拥伴。当我弯腰拾起地上水珠布满的塑料袋时,我发现猫脖颈上的被红绳悬挂的坏铃铛。我一边将垃圾袋随手扔在垃圾桶里,一边细细端详这只幼猫。往前走吧。
下起了大雨。我打开伞,将小猫单手抱起。它收起爪子,伏在我的外衣上。雨打在伞篷上,应该是那些顺着伞篷弧度滑落的水珠,飘往伞柄并附着在上面,一滴合一滴,凭着重力,向下滑,将所有遇到的雨滴拉在一起汇集成一滴,最终降在我右手的虎口。猫伸出前腿,将爪子轻拍在从我皮肤滴下的水,或许是雨水太过冰凉,它缩回爪子,放回原处。
继续向前。我看见了一丝灯光,猫“喵喵”两句。人行道是泥泞的;马路是柏油的且坑坑洼洼的,水积在地势低的地方。一辆车经过。只听哐哐两声,无数水花伴着落下的雨,泼向我处的方向。我没有愣住,讲将伞斜向一边,避免了这次灾难。还是向前。
雨小了,猫跳下来,径直走向那微弱的光。我跟在它后面。
是一间屋子,房门禁闭。我抱起猫,敲了门。开门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爷爷。他接过猫,邀请我进去,我便甩了甩湿哒哒的鞋,走了进去。爷爷说他是这一片树林的管理员,在这住了进三十年了,猫是他一次巡林的时候救的。他问我为什么还不回家,我说出原由。爷爷转身走进深处的房间,拿出数十串钥匙,问我:“认一下吧。”然后露出高兴又忧伤的表情。我指了指我的钥匙,取走后,又问:“爷爷你为何这种表情?”
“哎,人们丢了东西,却不知在何处,不会感到担心吗?”
我想了想,沉默不语。爷爷端来一杯热水,“孩子,我送你回去吧,这片林子,我熟。”说完还骄傲的拍了拍胸脯。于是我在爷爷的护送下,回到了家。
楼下,我和爷爷告别,望着他渐渐远去。
“世上还有多少像老爷爷这样的依旧跳动着一颗炙热的心的人?”我说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