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开了,细碎的金色花瓣,宛若星星,人从树下走过,落花细细香满天。”

—题记

初秋时节,桂花盛开。干枯的枝桠上,细细碎碎,就像被星星咬了一口的云朵做成的棉花糖,裹上初秋的阳光,躺在柔嫩的绿叶上。浓郁的诱人芬芳,在四周蔓延,一靠近就醉了。

如果,每一个女孩子都如一朵花,那么外祖母就是桂花。外祖母及其喜欢桂花,我家乡的院子中就种了一株。它仿佛一个深闺里的小家碧玉,平凡但又美丽,正如外祖母一般。当田间的麦穗臣服于初秋的温柔,缓缓低下了头,向人们传递秋天的讯息时,桂花如同小铃铛一般,等着有心人将它摇落。

于是,我们姐儿几个,来到树下,抱紧树干摇啊摇,那细细碎碎的桂花就落了下来。外祖母交易朵朵细小的桂花收拾到竹匾里——这混着初秋金色的阳光。然后,做桂花糕、泡桂花茶。

鹅黄的桂花被揉进白色的面团里,面团均匀的染上桂花的香气,把它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入温暖的小炉里煨一煨,出炉时再点缀上一朵红润的丹桂,抹好蜂蜜,加上酱料。咬一小口,酱料的甜香与桂花的香气缠绵在一起,在口中蔓延,令人神魂颠倒。新鲜的小桂花漂浮在水中,将透明的开水染成了黄褐色,白瓷小杯中的气息氤氲,轻呷一口茶水,入口虽有苦涩,但回味甘甜。

还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生活,家家都在院子里或多或少地种上几棵桂花树,一入秋就早早地缀满枝头。隔壁家的金桂总会伸出长长的枝丫,深入我们家的桂花群中,远远看过去,两家似乎是连在一起的。

大抵是小孩子都嗜甜,总是催着大人们摇下还未落地的桂花,用一个大箩筐收集起来,在一个暖暖的午后,白金相间的桂花躺在旧浦席子上,蒸干他们身上的水分,然后被收集在大大小小的瓶罐中。除了被做成桂花糕,也可能会在冬夜里和小汤圆作伴,入口时像是回到了丰收时节的金秋,整个人暖洋洋的。

许是颜色缘故,银桂做成的桂花糕,味道似乎总比金桂差了那么一点,但暂且撇开吃的孩子们或许更喜欢银桂。南方的孩子总是期盼着下雪,期盼着早上起来,能看见一个银装素裹世界,但薄薄的一层冰已经是一种奢望,鹅毛大学更是只能在图书中见到。南方的孩子总有许多鬼点子,几人合抱住一棵银桂,用尽力气一摇,米白色的雪便纷纷落下,大家高兴的在树下乱跑,也不管身上头上早已挂满了花。

我的手心微合,将小小的银桂收进兜里,选择一个日光正好之时,让他带着我对故乡的思念,藏在香气里随着风邮寄到那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