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向你索一朵白云,你却把整个春天塞我满怀。
——题记
冬日的雨季,整个天空都成了一派灰蒙蒙的青,日光洗涤窗棂,又扑进冷风,跌落的雨水此消彼长,抹过玻璃留下蛛网状的裂纹。
屋内老旧的灯一闪一闪,晕出点昏黄的光,父母凝重的私语传入耳朵,家中的口罩已快用完了,据说外面有政府人员在发口罩,却因为人多不敢去领。
婆婆坐在我的对面,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我想她并没有听进去,她怎么会听进去呢?前些日子她对疫情还嗤之以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固执地认为这不过是一场流感,父母拗不过她,只得让她待在家中。
我想不明白,她就像条固执的鱼,将自己隔在深海中,不愿接受任何人的劝阻或关心,又像一条冷血的鱼,从未表达哪怕一点爱意。
晚饭后,婆婆却不见了,我隐隐有点担心,便问“婆婆呢?”“大概去菜地了吧,菜地现在没人,应该没关系。”父母忙着做家务,顺口回答了一句。可我想到婆婆若有所思样子与执扬的态度,感到了些许不安。
“我去找找她。”我抓起一把伞,戴上围巾,冲进了蒙蒙的雨幕中。菜地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我的心骤然坠落冰窟,冻得一阵阵刺背寒冷。
我开始奔跑,跑过空荡的马路,跑过寂寥的公园,跑过无人的集市,跑到呼吸开始不顺餐,冰冷的气体每一次吸入肺中,都伴着隐隐购疼痛,我气喘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面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没有时间去想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因为我看到了豪婆,在一片刺眼的白色口中,她脸上裹着的那条老旧的红围币格外醒
婆婆也看见了我,向我摆了摆手,我走上前去,压住心头的怒火“你……”话还没说完,她
却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我的身前,是一个口罩。”听你们说这个好像很重要,听说这里有发的,我就过来了。“婆婆平日里浑浊的眸子显得格外透亮,仿佛映着天光云影。枯槁如树皮的嘴咧开,颤巍巍地露出点笑意。说着,又把口罩往我脸上按了按一一她不会戴口罩。我蓦地愣住了,心中像是涨着咸咸的海浪,潮起又潮落。
口罩的触感还是温热的,应该是被小心翼翼地捂了很久,蒙蒙的细雨中,却也还是干燥依旧,我又望向婆婆,她脸上的围巾已经被雨水濡湿了,显现出深深浅浅的红色,贴在沟壑纵横的脸上,配着有点儿佝偻的身形和稀疏花白的头发,有些滑稽可笑,但是我的眼眶却湿润了。
有那么一个人,悄悄听着每一次对话;有那么一个人,只裹着围巾,便义无反顾的踏出了家门;有那么一个人,自己被细雨打湿了衣裳,却捂着口罩为我戴上;有那么一个人啊,她的爱我却从未知晓。
雨停了,一抹彩虹轻飘飘地挂在天边,我牵起婆婆的手,循着清爽温柔的斜风,在柔软的爱意里拥抱彼此。
你的爱意,我终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