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单纯
屋外的寒风呼啸,已是深冬了,父亲半倚着门,蹲在阳台门槛,他提起烟简,阵阵水声过去,烟雾在父亲头上维绕乱舞,最终消散于空了。我望着望着那弥漫的烟雾,陷入往事的回忆。那年冬天,父亲和我刚从湛江看病回来,我与病魔的斗争已有五年了,父母和我都从未放弃与病魔的战斗,病魔也未放过与我的斗争。
母亲工作很忙,我们回家的时候,母亲还没回来。父亲便让我歇歌就去外面吃饭。我应声将行装卸下,稍加洗漱,便出去客厅等待着父亲。父亲取过烟简,咕噜咕噜的水声过去,是阵阵的烟雾在空中弥漫,纠维乱舞,最终消散。它们看似无章,却又丝丝绫缕纠维在一起,正如父亲在这几年为我们的付出,它们并不遥远但又确实发生。
父亲的背影总让我生起一股心疼的感觉。父亲是被病魔折磨了二十多年的人,小时候的营养不良,造就今天的胃病。那瘦弱的身体似乎风吹就倒,但确实是这副身体撑起了这个家操劳了一生。“走吧”,父亲放好烟筒,望了我一眼。我应声跟随上去。
大街上,路灯如同一些诡秘的眼睛,窥视夜行的人。风摇动街道两旁的门环,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冬日的街道充满了清冷,我与父亲行走在路上,凛冽的寒风吹拂着,我的手已被冻得通红发抖,父亲仿佛知我心事,转过身来,哈气烘暖自己的手,把我的手擦暖。不久手便温暖如常,父亲那温暖有力的大手,始终给予我温暖,顿时心头涌起一股情绪欲要爆发,但一触及父亲的眼神,心又落入平静。我们都不善于表达,但我们之间的内心,是了解的。
到了饭店,菜上来了,劳累一天的父亲却只是抽烟。我欲劝说,但我清楚父亲的固执,不会有果的,只能任由千言万语随着饭菜的下咽而消散罢了吧。
父亲最后也只吃了一点点便离桌了,路上也没有交流。父亲回家后,取了烟筒,仍是蹲着倚在门前,缓缓吐着烟圈,时不时地眺望远方。他总是如此,默默地为我们付出,为我们未来着想,为我们的前途担忧。他耗尽了一生,为我们打适一片蓝天,为我们遮风挡雨所做一切,只为让我们的未来过,上好一点的生活,对他们来说,这都值得……
“去,回房间里睡,外面冷。”父亲转头对我说,“你也早点睡吧”,我惊讶自己的情不自禁,父亲是应了吧?
回到房间,仍是睡不觉,月光斜斜地照过来,房间里白茫茫一片,有阵阵清冷袭来。
门把手响起,父亲进来了,我忙闭眼装睡,只听见“沙沙”的拉窗帘声,“唉,这孩子,总让人不省心。”
房间里的清冷不再,所代替的,是无限的爱,我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