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天是几抹新绿漫上柳树梢头。清淡的芬芳飘到我记忆深处……
故乡潺湲的溪水衬着柳树婀娜的身姿,山后头成片的柳林俨然绿色庇荫棚,好不充满诗意。外公背上大竹筐,筐中必要放一杯浓浓的茶,再带上沾有沙砾的帆布手套。我也装模作样地提着小竹篮,一老一少缓缓驶向青山。山后遍地是枯树枝,与青青柳林相衬有所不符。外公仔细的在地上挑选,捡到一堆,再捆起来。而我为了挑出优质树枝,每捡一根便跑到外公身旁:“这个行吗?会不会太粗?够不够干枯?”外公总看也不看便答“是”。捡完树枝就该去柳林中玩耍。
那时恰逢柳树花开,柳枝上挂似着一条条长了满身绿毛的豌豆,我偏说那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外公便在一旁笑着,说我是“杀虫剂”。踩累了,跟外公一起坐在柳树下歇息,空中云蒸霞蔚,山脚小桥流水。而我是不会好好赏景的,不住的问他奇怪的问题。“树枝为什么会掉?柳树为什么会长“毛毛虫”?为什么喝茶会睡不着觉?……”为了堵住我喋喋不休的嘴,外公只好讲故事,山间野狼,黑夜怪兽,成精的鱼,鬼子进村……
随着时间奔波,家门前的柳树已老态龙钟,外公的青丝像这柳枝一样,东风拂舞筵,待到清秋剩残阳。
现在的我终于明白杨柳代表离别之情,它见证悠悠岁月的离去,同时自己也在无意中老折下家门前的一枝柳条,我眺望云雾中那片曾长满柳树的金色土地,纵无十里送客长亭,也不变再次相会的约定。
那片快活的柳林,早已成为我记忆里挥之不去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