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似海,古屋不在。——题记
列车缓缓开动,车窗外的一切都飞速地向后退,回首望去的小屋在我的视线中越来越小,直至缩成一个极小的黑点,激起我心中的留恋与不舍。
回首老屋门前的草岸河堤,曾经的“撑一只船,卧看满天云不动”的惬意,过往的“月明松下房陇静,日出云中鸡犬喧”的淡雅的田园生活如同过往的云烟一去不复返,散去九霄之外,化作尘埃点点笼罩着这一片天地。只是,月还是曾经的月,星还是曾经的星,永远地伫立,永远地凝望,在之后就这样幽幽地笼罩着老屋,似乎在提醒我通向老屋的归途。
老屋还有我的记忆。曾经与奶奶种下的凤仙花还未开花,我怎能离去,我怎敢忘却。她曾说:“种下凤仙花后,等到它开了花,许下愿望就一定能实现。”当时的我虽然半信半疑,却还是捧了一盆土装进盆里,放在老屋阳台的中央,接过奶奶手中的种子,轻轻种在柔软的泥土里,期待着它的美梦。每天清晨的第一件事不为别的,只是爬上阳台,看看它是否发芽,是否长大。
刹那依稀间,我仿佛看见了。阳光温柔,淡淡氤氲着它,微风拂过,粉红色的花微微弯下腰,晃动着几丝细碎朦胧的光,把老屋的阳台点缀着熠熠生辉,甚至将那一份清淡的美浸透进老屋的每一隅,赋予它生机与活力。
门前的潺潺流水,院外的亭亭细柳,残照的斜阳,年迈的亲人,都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如同车与故土的距离,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逐渐拉长,逐渐变远,似乎遥不可及,残阳斜照,车影悠悠,散落一地。
风过燕来,树林交织,望着蓝蓝的天空,候鸟归巢,不禁发现人就如一只鸟,总要告别巢穴,也总要归巢。蓦然回首之间,我突然担心时间长了古屋的样子会在我的脑海中明明灭灭,作为永久的回望。
再见无期,告别无声。思念如水,愿凤仙花一直常开,点缀着这个破旧而美丽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