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青葱的树叶不再蓬荜生辉,渐渐染了金黄。风拂,树晃,那金黄色的枯叶摇摇晃晃的落了下来,落在了我的心头,落在了她的肩上。她是邻家的一个姑娘,父亲于外地打工,家中只有她和她的母亲。

平日里活泼开朗的姑娘,今日对我的问好只是疲惫一笑,便提着那一大篮菜上了楼。我心生疑惑,回到家中正巧遇上大人在谈话:“这小姑娘也是难呦,本来就他们娘俩,这她娘又生病住了院,这可让他一个小姑娘如何是好。”我与她是一个学校的,放了学,见她并未回家,我便在她身后十几米跟着。

她拐进了一处菜馆,一会又拿着一个大袋子出来,像是她们的晚饭。不出所料,目的地果然是医院。她轻手轻脚的进了病房,放下书包和菜,去打了两大壶热水,两个水壶显得她娇小的身躯更加单薄,她提的吃力,到了病房眉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想去帮她,又怕突兀。她拿毛巾沾了热水,试了水温,开始为她母亲擦拭,一寸一寸,动作轻柔,神情又是格外的认真。她洗好毛巾,努力的踮起脚,伸长了胳膊,我看到她摇摇晃晃,手还在微微发抖。我丢下书包,跑去帮她挂上。她一愣,似乎是在惊讶我的存在,但只是一下,随即又漏出灿烂的笑容:“谢谢。”床前枯枝随风摇动,但他死死抓住了那树枝,抗过了阵阵秋风。

我们结伴坐在医院的花园里,她问我为什么来了,只是阖了双眸,抬头,感受着阳光,而后璀璨一笑:“你看,那是光,前方是光。”我转过头,看着在光中的她:“是啊,前方有光。”跟着光,奔向光,成为光。落叶渗进泥土,成为养料,回报大地万物,姑娘的眼神,疲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光和希望。

医院里的那棵老树,在落叶的滋养下,又冒出了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