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带着晚霞匆匆的下了山,那葱郁的树林,交错的枝丫,像手臂托起满树的繁华,微风穿过树林,吹醒了我那沉睡的情思,好像母亲的亲吻,温暖而甜蜜。傍晚回到家,门外又立着那只蓝色的饭盒。我连忙捧起来,饭盒已经没有了温度,但我的心是暖的。我知道外公又送来了我最爱的蟹粉狮子头,打开一看果然是。
小时候的我不喜欢吃肉,但尤其喜欢吃外公做的蟹粉狮子头,可以一顿吃两个。我记得外公总是用母的小螃蟹,蟹黄又红又硬。肉用的是五花肉,肥的多一点,瘦的少一点。剁肉对于外公来说可是个大工程,外公今年快奔80了,虽然身子骨依旧硬朗,但力不从心,一剁就得剁一个小时,但他丝毫不马虎,任凭腰酸背痛,也要把肉剁成石榴籽儿一样大小。
最后将肉就着圆勺的形状反复旋直至成一个个球,外公做的狮子头大小均一,表面光滑平整,他将全部的情思寄托在了这些肉球上,待全部治好后放在汤里一煮,光是那肉香就让人胃口大开。
外公的狮子头陪伴着我成长,我从来都吃不腻,因为我吃掉的不仅仅是一颗颗狮子头,我还吃掉了外公对我深挚的爱和浓浓的期许。后来即使我学业渐渐繁忙,他也会一个月做两三次给我送来。有时白天没人,他又拄着拐杖一步步走了过来,把那蓝色的饭盒留了下来。
直到外公前几个月下雨的一天滑倒后,他的身体就不再像从前那样硬朗了。可他依然坚持隔三差五给我送狮子头。我们很担心,怕外公再次摔倒,就让他不要再做了,但外公态度坚决,甚至有几分军人的强硬,“没事,宝宝喜欢吃呀,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给她做几回,他那浑浊的眼里好像有几颗星星闪啊闪的。
听完后我瞬间泪崩,一颗颗眼泪掉落在饭盒上,像外公那雾蒙蒙的双眼,模糊着,模糊着。一想到陪伴我那么多年的狮子头,总有一天会随着外公远去,我的心就一阵作痛。它对于我已经不是一道简单的菜肴,它承载着一段祖孙情,他将两颗挚诚的心拉近,再拉近,直到永远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