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墙角棕色的柜子,塞满了各类报纸、杂志,无处安放其他杂物时,何义义他最开心的时刻就到了“我去买废报纸。”我冲着妈妈扔了一句便一溜烟的跑下了楼,出小区单元门直奔一位皮肤黝黑、瘦瘦的男人,向他招手一蹦一跳地跑上去和他说“爷爷收报纸啦!”他冲我一笑。
每当家里的报纸杂志多了,我就会主动去喊那位收废品的“爷爷”来我家,其实,他年龄并不大,但岁月却在他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这是他看起来已经是一个小老头的模样。每次我去喊他来我家时,爷爷总会随身带着黑色的鞋,挎包里掏出两颗糖果送到我手里;小孩子都爱吃糖,何义义也不例外。可老妈常说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所以我对这种包装十分好看,味道又甜的东西接触并不是很多。因此,爷爷给我的糖果我怎么能拒绝呢?我每次都是迫不及待地在他面前剥开糖果,丢进嘴巴,细细品尝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间缭绕着。
爷爷笑眯眯地问我:“孩子,糖果好吃吗?”我就会满心欢喜地回答“嗯很好吃!”他笑了笑没说话。树上的叶子间晒下的一片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于是他的笑容看起来晴朗祥和,他一边用秤称报纸,一边与坐在他旁边的我落家常:“等到了过年的时候呀,我孙子应该也要来着看我了,他和你一样儿,爱吃糖呢!”说到这儿,他也眼神里的温柔,仿佛快要溢出眼眶,那含在嘴里的糖果的味道,在此时似乎多了几分温柔与温暖,钻进了我的心窝。
因为这好吃的糖果和亲切的“爷爷”,儿时的我对卖废报纸,这件事格外的留心,几乎每天都关注着墙角的柜子,冬去春来,年复一年爷爷的糖果依旧,而我却慢慢长大。
我穿上了向往已久的初中校服,背上了崭新去沉重的书包,在书房里写作业的时间越来越长,在楼下疯狂奔跑的次数越来越少。
在院子里碰见他,他依然笑着跟我打招呼,“孩子,上学去啊”而我已经不再是天真粘人的小孩子了,那声“爷爷好”到了嘴边又没了声,化做了一个有些勉强还矜持的微笑。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低头去翻找那个熟悉的黑色斜挎包,而我却赶忙低下头,从他身边匆匆掠过了。
离开的路上,我又想起了那些年他给我的糖果,突然有一丝后悔,刚才因为羞涩辜负了他的笑容;我暗下决心:如果下次再看见他,我一定要像过去那样和他说一声,“爷爷好。”
但是之后我再也没见到他,那句也在我心中盘旋的找不到出口,成了一种说不出口的疼痛。
“一个人的存在到底对谁很重要?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记得你,就像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莫不如此。”独到丁立梅的这句话,我仿佛有了一丝释怀,永远记得他瘦弱的背影,永远记得给我糖果是真切的眼神,永远记得他以前那些像他一样,带着浓浓人情味的人们,或许这也是我能够给他们的一种回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