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拂面,带来大海特有的湿咸味。置身于那个夏天,掌心的炙热和沙子的柔软交织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能陪我去海边吗?”我的视线里冷不丁闯入了一个腼腆的小女孩。她低着头,怯怯地问我,希望能得到我的答应。几天前,我搬到这边过暑假,这个小女孩就住我对面,我们自然顺理成章地认识了。我望着她窘迫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远处,湛蓝的天与海连成一线,层层的海浪不断地翻卷扑上岸来,发出悦耳的哗哗的声响。一条大河滚滚地流入大海,清澈的河水与浑浊的海水掺和在一起,泛着白色的泡沫。在阳光的照耀下,海面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同钻石般闪耀。她的手牵着我的手,小小的炙热的手暖热了我的掌心,也暖热了我的心窝。离大海越来越近了,被太阳烤烫的沙子,如火炭般,烤着我的脚掌心。
“你听,是大海的声音!”小女孩指了指大海。她兴奋地仰起脸,我不经意一瞟,她的双眼眼白镶着坏死的眼珠,浑浊、呆滞,像一条死鱼的眼睛。我不由得愣住了——原来她是个盲人。见我不作反应,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抽回了手。“你的眼睛……”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收回已来不及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摸摸自己的眼睛,向我娓娓道来。
原来,在她5岁时,她在这片大海里游泳,当她爬上岸时忽然摔了一跤,谁承想,沙里竟有玻璃碎片,深深地插进了她的眼球……小女孩的妈妈不死心,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为她求医……
听到这里,她沉默了一阵,又说:“妈妈说,只要听到大海对我轻声说话,她就回来了。我能感受到,快了,快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轻轻抽泣起来。我搂着她,内心无数不同的情感纠缠着。
以后每天,我都会耐心地陪她听大海的声音。我的假期也快到了尽头。
分别的那一天,我坐在车里,不住向后望着,“祝你早日见到妈妈!”我的眼眶湿润了,小女孩的身影渐渐成了海滩上的一个黑点,随后,我的眼前只剩下一片辽阔的苍茫。
此时的海平线上,一轮金色的太阳正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