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一年,五月二十二日,一颗星星灭了,不知名的天空中飘来一朵稻穗状的云。你说你很遗憾,还有未完成的梦在前方等候。你说你很安心,你是在大家吃饱饭后才默默离开的。
你是一个纯粹的人,自始至终。
1930年的9月7日,你诞生于北京。年少时的你懵懂天真,纯粹地热爱自然,梦里是稻浪翻滚,是十里稻香。你可知未来的你,会经历那么多战乱,会看见那么多苦难,会成就那么多伟大!
湖南的那十六年,会在你的人生中刻下多么深重的印记呢?自然灾害和大饥荒,像从死神的袍子上撕扯下来的一朵黑烟,像沉默但迅速的瘟疫,侵蚀着大地,侵蚀着每个人的心,也侵蚀着你的双眼。人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饥饿的痛苦从未如此猖獗!你沉默着,思考着,也许在某个油灯下的黑夜,也许在某个露水下的黎明,纯粹地,只为人民俱不受饥饿之苦,你,决定开始研究杂交水稻。
你说:“背着够吃好几个月的腊肉,倒转好几天的火车,前往云南,海南和广东等地育种研究。这样的经历就像候鸟追着太阳。”可是逐日有多辛苦,你却轻描淡写。 多少次日顶烈日,多少瓢泼大雨,多少次弯腰寻种,只不过是你口中的一句戏称“水深火热”。多少次失败,多少次嘲讽,你只是默默改进。在无数次看不到尽头的尝试中,你是否会面对着无边黑暗,愈合失望的伤口。1968年,你38岁,700多株不育材料秧苗被全部拔除毁坏。在事发后第4天,オ在学校的一口废井里发现到残存的5根秧苗时,你因下田而皴裂的双手是否会激动地颤抖。候鸟也曾飞过雨水和黑暗,濡湿双翼,但他所追逐的太阳总会出现。
1970年,你抓住了太阳。
你说你是候鸟,的确,你像一只用生命筑羽,永远振动双翼永远追逐太阳的候鸟,但你又不是候鸟,因为你成功赶上了太阳,并且立志要将阳光洒向每一个黑夜,每一个凛冬,每一块饱受饥饿瘟疫肆虐的土地。
你说:“禾下乘凉梦,做过一次,哪能经常做高那么高,有这个镜子那么高,稻穗有一尺多、两尺长,籽粒,花生米那么大,哎哟好高兴哟,终于坐在稻子下乘凉,这是禾下乘凉梦,现在正在向禾下乘凉梦攻关。”
他们说:爷爷就该活成一个欢乐小神仙,天天开着他的小小车穿梭在田间,管他一百年还是两百年,带着他的小猫,守着他的田。多遗憾,我们的星星熄灭了。可仍有让群星闪耀的可能。大家,请一起做一颗种子吧,扎根于祖国的当下、明天。 如果化用莎翁的诗:“你永恒的秋天绝不会凋枯你永远不会失去你美的仪态,死神无法夸耀你在他的影子里踯躅,你将在不朽的诗行里与时间同在”。希望您与时间同在。
您赤忱如初,永远纯粹得像个孩子。长风过境,稻浪翻滚,十里稻香,您的灵魂是否会轻声吟唱。
你永恒的夏天绝不会凋枯 你永远不会失去你美的仪态 死神无法夸耀你在他的影子里踯躅 你将在不朽的诗行里与时间同在——莎士比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