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老菜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似水流年中的琐碎细节往往被我们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但总有那么几幅零零散散的画面定格脑海中，蓦然回首，惊觉。

饱经风霜的老屋还矗立在那里。门上的门神壁纸已斑白，高悬的门檐已被岁月朽蚀。白色的墙竟然有些发黑了，那曾经耀眼的红瓦已经没有一片是完整的了，无不盖满了灰尘。锈迹斑驳的门窗早就不成样子，明亮的玻璃也碎了一地。老屋门外亘古不变的石铺地板，一把躺椅立着，偶尔轻晃两下。

已不记得在这住了多久，恍惚间又见老屋门前，绿草如茵，淡绿间繁华点点，似漫舞于绿意中的蝶，又似撒落人间再也回不去的残年。

老屋外围有许些瓜藤，祖父坐在绿意中的躺椅待我散学归来。看见我，他笑了，虽似一张揉皱的纸，却似一秒永恒。几只鸟儿拂过枝头，掠动了寥落的绿叶，柔柔地落了地。

散学归来，端起一把小椅，陪祖父守日落。山巅上露着半角蘸着红橘染料剥了金灿外壳的太阳，就像腌过的鸭蛋的蛋黄，外边有着沙沙的质感，咬一口就会冒出些许油水。圆滚滚摇摇欲坠的被浇上了日暮，便软软地化在了天边夕阳温煦的怀抱里。

此刻，却不曾见淡绿拂过泥地，只剩风微微扬起轻纱的薄帘，纷扬的雨丝宛若曲终回环，轻轻着落。丝雨划过脸颊，支起一把伞，挡住，仍见雨在落，所站，仍被水淋湿，脸上，已是一片湿。

此刻，却不曾见骄日如旧耀眼，只剩一片残阳。山巅上露着半角的残阳，透过枝叶，点亮老屋，却不曾燃起，我黯淡心田。转身，端一把小椅，坐落，泪悄然而落，却濡湿了地，不曾被晒干。

我立在老屋门前，想着那些平常小事。老屋的门，被岁月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