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时,播种采茶;秋冬之际,割稻掏笋。时令在那方土地上有条不紊地流转,奶奶的生活脚步紧跟着向前走去。除了心爱的孩子们,灶台后头的柴火、田垄间泥泞的小径和神秘的无所不有的后山,便算得上她最牵挂的了。
身在异乡,牵着我和奶奶的,从小时候的惦记在心上的溪流石子,变成了上百公里的高速和铁路。可是即便这样,也只有每逢节假日我才得以回去看望。每次住在奶奶家的时候,不论风雨,她总无一例外地早起,乘着朝阳的清辉出门去。我走到老屋楼下的时候,印着花的八仙桌上总是放着一盘热热的早餐,或粥,或年糕,简单却让我满心温情。每至傍晚时分,那里就变成了两个箩筐,装满了嫩绿茶和桑椹。
以前我常想,奶奶如此朴实勤劳,究竟是为了什么。现在看来,不过是报生活以劳作,报先祖以质朴精神。雾只湿一个清晨,日只灼一个午后,风只散一抹晚烟,然而劳动却始终充实灵魂。中华民族的祖先们在大地的摇篮里成长,劳动,奉献,因此足以繁衍至今。“冀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荧烛末光增辉日月”,每一位坚守土地的劳动者,每一位貌不惊人的老农人,都是历史长河中从未消逝的一抹痕。
如今,乡村的田愈发冷清,山上的竹林纵横,却极少再见到人们俯身其间了。但我对这冷落幽黯却有着大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它曾经热闹过。不由地,“农民”二字带给我的感受不再是偏远与穷乏,而是清贫朴实取以代之。正如习总书记云:“脚下有多少泥土,心中就沉淀多少温情”,农民精神的真谛正在悄然走入我的灵魂。
奶奶曾无数次对我说:“大外孙女长大了呀,要好好读书,以后长大了还要好好工作。”君可见,勤劳地,尽己所能地付出与收获,如此走完一生,便是她的真情与愿望。此也必是所有他们的愿望。踏在熟悉的乡土上,心念炊烟袅袅的梦中梓里,我心中已然坚定了方向。我要像奶奶一样,像所有的他们一样,携着与生俱来的勤劳与简朴,清明简单地生活。脚下有土,不忘初心,心中有情。
年的烟花还未曾落幕,千朵万朵盛开在无数中华儿女的心田,亿万颗星星点点的绚烂,都点亮了内心忠贞不渝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