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一点一点向下蹭着,从那晨曦照耀下的东方日初,到了午间烈阳的正午骄日,又到了夕阳西下的傍晚。转眼间是夕阳,夜晚总是美好而安宁多让人感到舒适的,而我却并不。夕阳西下,带走的是她的美丽而快乐的年华;夜色隐约,埋葬的是她温柔而生动的岁月;皓月当空,照射的是她苍白而憔悴的脸庞;星光黯淡,逝去的是她宝贵而美丽的时间……
就在不久前的那天,那时正值晚间,凉爽而适宜的晚风轻轻的拂过我的刘海,我望着那皎皎的月光,思索良久。清冷的月色映照着我的面庞,月色辉映,皎洁如华。哥哥轻轻地走过来,脚步很轻很轻,却也异常沉重,哥哥轻轻地把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哥哥”我略带微笑的看着他。“有一件事情……” 哥哥低着头,神色异常暗淡。
“是姥姥出院了吗?”我眨着眼,期待地望着他。我的眼不只有期待,还夹带着一丝忧伤。“不是……”哥哥又一次低下头.看起来有些许难过,“对了,哥哥,”我望着他,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对吧?”哥哥抬起头,无奈地笑笑,说“你呀,就盼望着我回学校是吧。”“略略略,”我吐着舌头,把他推回了房间,“哥哥,你还欠我一架飞机模型呐!下次回来记得做昂!”哥哥就这么回了房间。
我点点头,又无奈的摇摇头。一种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捂住嘴,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别让哥哥担心。可是我忘记了,有一种东西你捂住嘴巴,它就会从你的眼睛里流出来。
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盆栽上,那么轻,却又那么沉重,我看着一只象征苦难的鸟从眼前飞过。停在树梢一声接一声的叫着。心情久久难以平复,想起姥姥,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有一点伤感,却带着几分的无奈和茫然。眼泪滴在衣服上,打湿了袖子。顺着脸颊乘着风滑落。
那这象征苦难的乌鸦还停在树梢,还记对姥姥对我说,乌鸦是噩运的象征,会带来黑色的死亡,我的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深深的闭上眼,姥姥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我走过去,她慈祥的笑着,深邃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我,光洁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她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我摇着她的胳膊,她却睡着了……
姥姥“睡”着了,再也叫不醒的那种,但我不信,我用尽全身气力叫着“姥姥,姥姥……”她却闭上眼,再也没有醒来。我猛然睁开眼,发现这一切都只是梦,心里想着梦和现实都是反的,姥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我就这样回了房间,望着天花板,翻来覆去一直都睡不着。
钟表上的指针还在走着,滴答滴答,房间里静的只有钟表的声音。月亮缓缓升起,月光柔和的照在房间里,漂白了四壁,把钟表也照的清晰些,看清了时间,是凌晨了啊。本来已经很累了,可是一闭上眼睛,我的思绪就又飘到了病房里,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月亮悬上正空,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昏昏沉沉地睡去,醒来时已是早晨。手机收到消息,是哥哥发来的,上面写着 : 姥姥已经去世了,本来想瞒着你,可又觉得瞒不住。
我坐在床边,大脑一片空白,反复默念着“去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个劲的往下掉,我用手使劲地擦拭着,可眼泪还是源源不断的流出。
姥姥,在我们犯错时,从不会责骂我们;在我们打碎杯子时,只会关切的问我们受伤没有;一只小鸟从巢上掉下来,她也会把它放回去。却被疾病,夺走了生命……
还记得她陪我们玩捉迷藏,明明躲的好好的, 却因为我想吃糖,走出来帮我拿玻璃罐,而弄伤了自己的手。听母亲说,姥姥好胜心很强的,而且以前还是个大家闺秀,娇生惯养长大的,都不怎么会照顾母亲和舅舅的。而且还很宝贵她的手,一点点灰尘都要洗好半天。直到我和哥哥的出生,姥姥便什么都会了,以前的骄傲和好胜心也被磨灭了,剩下的只有岁月的温柔。
姥姥走了,带走了她的温柔,带走了她的寂寞,带走了她的痛苦……她就这样静静地走了,不是捉迷藏,而是永远找不到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