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啊,怕是不能陪你啦”
——题记
每当桂花香气扑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呀,外婆啊,我好想吃你做的桂花糕啊,我好想与你走在小路上哼小曲啊,我好想好想你啊。
那年我三岁。三岁的我第一次到了您家里玩,毕竟对您也不熟悉,一下车就大喊大哭。可是呀,您竟没有不耐烦,而是哄着我、疼着我:“噢噢,宝贝啊,咱不哭啊,不闹啊,一会啊,外婆给你做桂花糕喔。”三岁的我听到“桂花糕”三个字,边也不哭了、不闹了。就静静地跟着外婆走向厨房,看着外婆娴熟的动作做着我此生以来最爱吃的桂花糕。一小时不到,外婆就端出一大盘桂花糕,招呼我来吃。我狼吞虎咽的吃着,外婆却在一旁坐着,不吃也不动,但一脸笑意。“外婆,你吃你吃。”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桂花糕送到外婆嘴边,外婆倒也没有拒绝,吃了一小口说:“呀!真甜真好吃。”“外婆,你要是觉得好吃就多吃一点吧。”就这样,桂花糕在我们的聊天声中渐渐地吃完了。这时,桌面上还剩下一块,我眼疾手快,把桂花糕抢到嘴边,刚想一口吃掉,却看到外婆那经过岁月折磨的沧桑的眼睛。我把桂花糕让给了外婆,外婆接过,小心的吃着,生怕我反悔把桂花糕要回来,那样子像极了小孩夺到玩具正在保护它一样呢!可外婆也曾是一位小孩,不是吗?
那年我十岁。时隔七年,想念起了外婆,暑假便到外婆家暂住几天。时隔七年的时间,光阴把我的外婆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啊,一双沧桑的眼睛,一对有气无力的双手,一头布满银丝的头。外婆啊!你怎么成这样了啊!我看着您,心里有说不出的伤心,而您却心不在焉,恰似一位三岁的小孩。这时您低下了头偷偷地、悄悄咪咪地说:“外婆啊,怕是不能陪你啦。”我听了,十分疑惑:外婆怎么了?两天后,外婆住院了,我在医生的就诊台上看到了外婆的检查报告,上面写着“胃部肿瘤二级”我看了,我崩溃了,我跑了出去,我跑到那棵桂花树下无声无息地哭着,可是,外婆可能再也不会听到了。
几个月后,我照样去医院探望外婆。我和外婆聊了好多好多,晚上,外婆对我说:“蒽子呀,外婆会去一个十分遥远的地方接受治疗,可能再也不回来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晚上不要踢被子,生理期时喝红糖水,上课时要专心听,考个好大学......”话没说完,外婆睡着了。第二天,门外聚集了许多人,我走出病房,怎么也不让他们进去,我内心深知,我是在欺骗自己。
后来,我再也没吃过桂花糕。
我把一片桂花花瓣夹到笔记本的扉页处,桂花散发出迷人的幽香。我端正的写下“桂花淡流忧伤”。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