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记忆叫温暖,有一种温暖叫母爱。
小时候我讨厌冬天。雪花虽然美丽,落到人身上时却叫人寒冷;冰霜虽然凄美,却使我感觉不到温暖的人间烟火气;冬装虽然厚实防寒,却使我行动不便。
有一年冬天我发了高烧。或许是因为那年冬天格外的寒冷,致使我怎么也不能完全好起来,整天郁郁寡欢。那段时间,寒冷的冬天住进了我的心里。
但对他人而言,冬天是个在雪中玩耍嬉闹的好季节。母亲说,弟弟和邻家的小孩子在楼下堆了个雪人。听她说,头比篮球还要大上一圈,身子比车轮还要圆,弟弟还为他插上了用树枝做的手。我听完,随便应付了几句,自己站到窗前从高高的楼上向下望。从这儿能看到地上的弟弟。雪下得并不大,阴沉的天空上飘着几片白絮般的雪。弟弟玩得很尽兴,绕着雪人跑来跑去,身边围着几个蹦蹦跳跳的小孩子。而我却站得太高了,像是站在云巅上,虽然能看到他们,却离他们有天上地下那么远。
我平时也不怎么生病,更体会不到病中的痛苦,这场病来得太急,又迟迟不退,使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疾病给人带来的束缚与不幸。我的房间很暖和,甚至不用开暖气。我坐着垫着一层厚厚软垫的椅子,手里捧着一本书,旁边桌上有一杯清热解火的花茶,水温偏烫。身体上暂时的舒适却并不能缓解我心中的烦闷。我舔了舔嘴唇,感到口渴,便喝了一口热茶,才喝一口就被烫着了。我重重把杯子摔在桌上,母亲循声探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我皱着眉头大声叫道,水能不能别这么烫,我怎么喝?母亲被我气到了,说,还不是温水冷得快,怕你着凉。,热水虽然烫,但冷一会儿仍能喝。而且喝热的身上也会舒服点,说不定烧什么时候就退了。知道了,我说,但我仍没道歉。
我倔强的看着窗外的雪花,向他们飘飘悠悠地落向泥土。银白的雪花不知愁,悠然轻松的在空中飞旋着起舞,一下又一下,伴着凛冽的寒风跳着轻快的舞。它们在我眼中看起来不再那么寒冷了,而是显得更亲近、更可爱了。雪花在凌空中起舞,先是一个完美的旋转,下降,紧接着向右跳跃,再轻盈的向左飘旋,舞姿优美轻柔,灵巧的仿佛银白色的小蝴蝶,拥有一双轻巧的翼。我盯着它们,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垫子厚吗?要不要再加一层?母亲早已把先前的小插曲抛在脑后,小心的询问。不用了,我回绝了。母亲走进我的房间,见我盯着外面的雪,又问道,好看吗?我待会儿带你下去转转好不好?那时候要不要再顺道去一下诊所?我心里微微一动。母亲把去医院说是顺道,其实在小心地劝说我去看医生。她知道我不喜欢去看医生。
母亲在我发烧了的这些天里,一直待在我身边,照顾我,陪我打发时间,小心地呵护我。
在我望着窗外心里烦闷时,母亲一直在忙碌。忙着为我收拾出一堆毛毯、软垫、棉被,防止我着凉;忙着为我天天烧好一炉子的热水,使我能喝上热水;为我准备好我常读的书,并放在我随手可得的地方……
窗外雪花越飘小,已经快看不见了。此刻正值黄昏,雪花消散后,夕阳艰难地冲破云层,带来灿烂云霞与夕阳的光辉。其实阳光一直存在,只是暂时被天空和雪花遮蔽了而已。
夕阳的红光冲破云层,照耀着大地,也同样为我的窗前带来灿烂的光。尽管夕阳的光并不带有强烈的热量,却也使我感到温暖。
同时,有另一种温暖叫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