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青黛,山野千里,茶香承载了云的思念,如风过境,半世相逢中,慢品人间,岁月悠长。
——题记
风过岁月,白马如流,岁月在墙上剥落,如记忆里的红玫瑰,藤蔓蜿蜒,层层叠叠,缠绕心上,俗世里的温暖和感动如星辰般在平淡岁月里熠熠生辉。
记忆里泛黄的照片上,有我稚嫩的孩提岁月,有邻家的喷香饭菜,有漫山遍野的红蔷薇,有碧绿苍劲的青槐老树,有清脆的放牛歌声,有暮色袅袅,有浮云涌动,也有外婆上山采茶的柔婉身影。
老街的一首童谣,唤醒了我对家乡的记忆,对外婆的想念,它带我重新回到了纯真无邪的孩提的梦里。
那是我第一次上山采茶,往日外婆从不让我上山,怕我磕磕撞撞的摔着自己,可我毕竟年纪小,闲不住,就整天背着个小茶篓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就盼着外婆有一天能松松口,带我上山采茶。外婆还是拗不过我,就让我背着个小茶篓,和她一起上后山采茶去了。
春黛青山,绿风过境,在老旧的房子后面,是满山遍野的绿。山野的清香夹杂在泥土里,扑面而来,后山上回荡着我银铃般的笑声和外婆一声声温柔的叮咛。
“小心着点儿,别磕着。”
“走慢点儿,小心土太润,到时候又摔着了…”
我知道,她是打心眼儿里疼我这个小孙女的。
早春的采茶人早已在青翠的茶林里工作了,一道道忙碌的身影像是早春留下的碎光剪影,熹微的晨光打在身上,有一种朦胧模糊的美丽。我立刻扯着外婆的袖子,让她跟我一块儿去采茶。
外婆的手在茶树里急速的穿梭着,好像是茶树在人间的使者,在熟稔的动作间,一掐,一撮,一放,茶树便坠落在茶篓里,慢慢堆叠起,最后,外婆手上沾满了幽捻的茶香,让我觉得这山间的空气似乎都充满了茶香,四周缭绕的全是这样,为我酝酿了一个朦胧如幻的梦。
回了家,进了院子,我赶快把背上的小茶篓放在地上,忙不迭就要跑进厨房去煮茶喝。
开水氤氲了眼前的视线,幽幽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外婆的煮茶的身影是记忆里最动人的风景。茶煮好了,外婆给我斟了一杯,手里的茶上飘荡着几缕茶叶,似羽毛般轻盈透亮,一如外婆温暖赤诚的笑容。
清凉的茶水入喉,充斥在舌尖的是丝丝苦涩,而后便是苦尽甘来,我觉得这滋味腻到了心里,唇齿间的甘甜,让我沉醉,让我愈发眷恋外婆清秀的身影了。
暮色已至,缠绵的夏雨打在院中娇嫩的花瓣上,微微颤抖着,我坐在堂前,烧了一壶热酒,细品这人间岁月,想念起记忆里的清秀身影,茶入喉,滚烫如烈酒,让我想起了孩提时的岁月。
那年那茶,是让我眷恋的味道,如今这茶,总归是少了时光沉淀的痕迹,少了身旁那道清秀的身影。
庭院春深,恍若暮阳,这凡世里的感动,虽然微小,可却如花一样缠绕在我心上,如云般送来垂挂天际的思念,半世相逢,与风低语时,细嗅这凡尘芳香,在一壶香茗中,慢品人间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