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绞尽脑汁想要填补这几行空白,却猛然发觉,这空白早已形成了一大片,让人的心里也成了茫茫一片。——题记

近些日子,和母亲疏远了,随之而来的,是我越发地讨厌母亲,我觉得她市侩、啰嗦、令人厌烦,张口闭口谈着大道理。于是乎,我不再关心她,也从未发现,她越发苍老的身体。

只是当她端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时,目光所及,无意间瞧见了她的手。

真是一双历尽沧桑的手。

原本应平整的皮肤上沟壑纵横,一道道沟渠中嵌着水与油渍。颜色很难看,黄中泛着黑,交织着攀在母亲的手上。手上沾着数不清的血口子,不知道是冻疮,还是被什么东西刮到了。

自我有记忆之时,母亲的手就是这样。

母亲虽然忙于工作,却坚持手洗我的衣服。以前家里的自来水不能加热,每当冬天,她就顶着寒冷刺骨的冰水,在那个盆中一次次地搓揉着我的衣服。我很调皮,衣服上总是有斑斑点点的墨水与污泥,很难洗,但她坚持不用洗衣机,她说,洗衣机洗不干净的,穿了容易生病。

就这样,在一件件香气扑鼻的衣服中,我总是能嗅到她的关爱。

前些日子,母亲做饭时切到了手,指甲被削掉了老大一块,指甲盖下的肉露了出来,紫黑色,沁出滴滴血珠,我看着,口中就吸入了丝丝凉气,不忍直视,移去了目光。但她好像没事儿人一样,消毒后包上创口贴,就又去干活了。我连续询问了好几声,她都不应答,最后,也许是不耐烦了吧,她走出厨房,提高嗓门:“没事没事,你去搞你的学习,别管我。“然后她看着我,目光如炬,似乎满是对我浪费了学习时间的责备。我进了屋,听着厨房抽油烟机发出的隆隆轰鸣,心里慌张不安,即使关上了门,却仍觉那声音越发增大,要将我包围,让我无处安放那慌乱的心。

最后,我只知那日的午饭依旧美味。也就这样,在一顿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中,我总能感到她的关爱。

今日的午饭早已备齐,但母亲仍操劳着,我的衣服划开了一个口子,她便在一旁缝补,她的手灵巧的翻动着,一拉一拽,扯出了一根根线头,只是她的眼神已不太好使,穿针时,费了老大一会功夫。儿时她就这样,一针一线,缝缝补补出了我的童年。

我不敢写母爱,因为我的文字那么浅,而她的爱是那么深。我害怕写母爱,因为一写到她,我似乎就会词不达意。千思万绪凝结在纸上,只有寥寥数语。

我怎能责备母亲的啰嗦呢,她的老去换来了我的青春年华,拖着已不再康健的身体,用粗糙的手,将我引向那个她也很向往的春天。

别着急,慢慢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