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我的小堂妹
自上次一别以三月有余,每当闲暇时总会忆起你我在田野里疯跑的日子。
那时你扎两个冲天小辫,绑两根红头绳,总喜欢偷偷拿出二姨的胭脂抹在小唇上。稻谷收割时,我们就统统跑到隔间躲起来,什么活儿也不干,就望着明晃晃的太阳聊天。时而躺在河边,挑逗着烈日下晕头转向的蚂蚁,只觉得阳光不曾如我们眼中的光明亮,我们看着芦苇的花吹向两岸。桔梗花开的时候,我们大笑着乘着山林的风在野花坡上横冲直撞,直到我们拿繁星撞灭天灯,直到月亮爬上树梢。
后来,我们搬离了稻场,再难见到沉甸甸的稻穗躬身低头,看不到一望无际的天幕,稻子的清香也远离了我们,云层间的童年,寻得那么不分明。我想我们能够捉青菘间隐匿的菜青虫,扒出泥土间知了猴的日子,就从我们跺跺脚就能闪闪亮的网球鞋边溜走,从疯疯癫癫地你追我赶的日子里销声匿迹。
城市里是冰冷的建筑和日复一日的生活,学业,电子产品,高楼林立,复杂人际。我妄图从书中寻觅一方喧嚣闹市里的宁静,看着高楼林立见残缺不全的天空却发觉一日比一日烦躁。
所幸你未曾走远,你会像从前一样,把早饭倒进小狗的食盒,撑得它面部臃肿呜呜叫唤。你把棒棒糖藏在枕头下,哪怕换来一顿训斥,也依旧向往着明天的水果糖是不是能够像含在嘴间一样甜进梦里。你还喜欢把橡皮擦剁成碎末,放在你搅拌许久的泥巴团里,尽管后院的鸡鸭多次对你的“佳肴"置之不理,你执拗地未曾你喜欢把二姨给你的零用钱攒起来偷偷买红头绳,然后骄傲地扬起冲天小辫,走起路来一晃一晃。我站在岁月的树梢,看枯黄的枝叶掉落,你却要赠山花芳草予我,教我看春之百花,秋之皓月,听夏之凉风,冬之白雪。教我放下顾虑再去靠近遥不可及的梦想。“堂姐,今天水果糖和棒棒糖哪个放在枕头下比较甜?”“都很甜。”我知道在有你的世界里,幸福从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