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若霞藏日,鲜于血洒空。”
——题记
石延年笔下的海棠,便是我眼中的海棠。
初夏时节盛放于枝头,宛若碎了一地的绯色星辰,点点微光点缀其间,看似娇弱柔情,却偏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骨。清光撒过一簇花拥,竟有几分海棠朝圣的虔诚,恍惚间,与光同耀。有那艳极的海棠,翠色的鲜叶承着七瓣艳色海棠,色彩的冲突显得海棠越发血性,妩媚多姿,像一壶陈年烈酒,偏叫人一醉方休;也有那淡极的海棠,与天光一色,温柔地融合进这世间,好比那悲天悯人的仙君,眉目间尽展温情。海棠羞颜未曾开时,如胭脂点点,明艳动人,清香徐徐;海棠盛放时,如绯雪攒落枝头,又如血雨滴绽绿叶间,潇洒又招摇,花香四溢,勾人心魄。
古今多少文人墨客为海棠下笔,又有多少帝王郎君心慕海棠:苏东坡为之倾倒,写下:“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陆游写海棠“猩红鹦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唐明皇将沉睡的杨贵妃比做海棠;现代张大千晚年作画《海棠春睡图》,可见海棠引得多少倾慕。
如此魅惑勾人的海棠,却只有仅仅一周的花期——初夏时节用生命仅有的一周,去看这繁华人间。她却仍能风风火火,开得繁盛,笑得爽朗,用生命打扮清平世间,又朝圣朝阳,娇艳的笑容好像在说:“我爱这世间万物,胜过爱我的生命。”
若是此时有淘气的小孩摇晃树枝,海棠花瓣洋洋洒洒飞舞空中,好似花雨洗净俗世铅华,彼时骄阳正好,有海棠点缀盛世人间,国泰民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