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血的残日将要损落于这瑰丽的土地,泛滥成灾的执念促引他舍命般的挣扎,弹指间人的赤与腥爬上素洁的云,可惜不过回光返照,仍是被吞噬,飞溅的红被一滩黑墨强掩,无边黛色倾刻间统治了这片孤寂的天。
是夜,降临人间。
方才,我一人走进了这条绿荫小道,出入眼帘的是几颗整齐一致的树。凑近几分看,便郁郁蓊蓊的。他的枝干相当突仄,处处是炽阳与骤雨的痕迹,应该是一对老友吧,却又相当虬劲有力,似乎尚可一直屹立。微风徐徐,给似发号指令,所有树皆张开自己宽大臂膀,乍一看还真像驻守在边疆的军人。风拂进细梢时,几片树叶悄然落下,成了恋花的飞碟,半掩了我的眼,余光也只剩下绿了。若要和着淡雅的月,便又愈发清晰而明亮的蔚然了。一旁的路灯投来略昏暗的光,倒影之间,盛满了细枝间的疏影暗香。
稍前行一段,便是大片大片的芳草地。若说“一碧千里”自是不切实际,但也颇动人了。这样的平齐,而给予我一份迷离,好像我早已深陷于这里。这是怎样的醉人与奇异呀!丛中夹杂了些许枯叶,成了土地嫣丽无比的花衣。但远看却成了大洋上的扁舟——明明朴实无华,又看不透她!蝉正婉转的鸣着,却又止住了,想必是掬其入口了吧。如此的细嫩,我又何以来比拟呢?轻闭双眸,舒张鼻翼,一呼一吸之间满是润土的芬芳,这是多少人想要寻得的静谧?若在白天厌倦了旁人的车轱辘话,就放松下来吧,你隐入了黑夜,而黑夜之后,则是旭日初升的黎明。
月光宛若清澈的泉水,倾洒在了一角的花之上。现在早已是秋分过后,花儿们虽不至于销声匿迹,但“花赶趟儿”早已见不到了,自是不大起眼。但若对其细细端详,定不会叫人失望。她是多么娇媚呀!像极了那天桃秾李的厚妆少女。而她叶片上细细的皱儿则应当是裙摆吧。我多么想取她于手中,但这是怎样个黄梁一梦呀。她是那么细致,不沾一点尘埃,想必是被天洗净了吧,仿佛只要轻轻一挤,水就溢满我的手心。又极其明亮,像上了油一般,简直比那新生婴儿的皮肤还光泽三分。她玛瑙般鲜妍的瓣上沾了几颗雨露,在辉月衬托下,叫人分不清是天上的星晨还是贝中的珍珠。亲爱的,你为何如此叫人着迷呢?
如若你近来内心不太宁静,渴望寻得一方安宁,那就来小路散会儿心吧。
哑夜黑,秋月白。
——后记